《瀏海》

【鶴丸國永×女審神者】

所有留過齊瀏海的女孩子都知道,完美的瀏海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長度還是最基本的,完美的瀏海需兼具剛巧的厚度、恰到好處的卷度與當天空氣的濕度——總之,完美的瀏海是可遇不可求的。

審神者的瀏海向來習慣留給現世認識超過十年的設計師剪,奈何不是每次瀏海長長時她都有辦法回到現世,久了她也逐漸學著自己修剪。

所有留過齊瀏海並嘗試自己剪過的女孩子都知道,那一剪子下去,決定了往後的人生——至少是未來一個半月的人生。

東泉未來一個半月的人生很blue。
她的瀏海剪壞了。
她的瀏海被一個名為鶴丸國永的王八蛋剪壞了。

鶴丸覬覦她的瀏海很久了。對於永遠不會成長的刀劍來說,並不會想到人類還有定期去信任的髮廊修剪頭髮這個慣習,第一次聽見她無法回現世修剪瀏海的厭世哀嚎頗為震驚。也許是因為她的哀嚎聲太淒慘,他對於那能夠影響她如此之劇的瀏海起了濃厚的興趣。

好說歹說了很多次,各種威脅利誘犧牲色相,終於在十個月之後,以一句「刀具最了解刀具,我鐵定是清楚要怎麼下刀才能剪出最棒的瀏海」如此這般的唬爛,終於取得了剪刀的使用權。

輕輕的、輕輕的湊過去,將利刃置於她光潔額頭與漆黑髮絲間,髮絲輕輕靠上鋒銳的邊緣,然後——然後就悲劇了。

他倒不是審美笨蛋,一剪下去他就知道完了,但在她投來期待又狐疑的眼神時,他還是神色自若的笑著,堅強倔強的維持著最後幾秒的安寧與伊達組的自尊。
(伊達組:?)

據說半個本丸的刀劍都聽見了審神者的悲鳴。

以為敵襲的壓切長谷部發揮了他最大的機動(據說甚至超過小望月)衝進了審神者的書房。當然,不是敵襲,沒有溯行軍,案發現場只有審神者、手裡持著凶器笑得尷尬的鶴丸國永、幾縷黑髮以及剪壞的瀏海。
(壓切長谷部本人發來強烈抗議剪壞的瀏海不是他說的,在主身上都會是完美的。)

聽說審神者當時的神色看上去像是想把身邊那隻鶴拔禿。

掙扎了幾番審神者最終撿回了與瀏海一起掉在地上的理性(可惜瀏海回不來),畢竟把鶴丸拔禿手入虧的資源還是她,所以鶴保住了他的屁股毛。

罪魁禍首保住了屁股毛,反而不安了,審神者垂下的嘴角與眼角隱隱的淚光讓他坐立難安。他是知道審神者重視瀏海,畢竟是門面,但對於自己外表不甚在乎的老太刀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瀏海的重要性,上一秒還笑著的審神者,轉頭看見窗中倒影,嘴角便又垂了下來。

他看著有些心疼,覺得自己豬頭回到房裡反省了一會兒,想了很久,最後揀起了當初那把凶器剪刀。

審神者正在工作,神色有些懨懨,看見鶴丸進來,有氣無力的抬抬眼皮算是打過招呼。也不是針對鶴丸,雖然他是剪壞她瀏海而她有那麼一個瞬間也想把他拔禿,想想就算是自己來也是有失手的時候,就坐等它長回來吧比較實際省力氣。

想是這樣想,但頭上頂著醜瀏海心情實在也美麗不起來,她耷拉著臉處理工作,忽然一把剪刀遞到了她眼前。
認出這把就是將她瀏海剪壞的凶器,審神者差點腦溢血,她一拍桌抬起頭凶神惡煞的瞪過去,老娘都已經放過你的屁股毛你居然還拿凶器到我眼前晃!

她都準備開口咬人,眼前那個皮遍本丸皮斷腿的鶴丸國永那張美麗的臉上卻鮮見的寫滿歉意,准備好的罵詞卡殼出不了匣。

「……幹嘛?」
最後她只弱弱的吐出了兩字。

他把剪刀塞她手裡,指了指自己的長瀏海。
「給妳剪,一起醜。」

你他媽才醜呢,她翻翻白眼,倒也沒有拒絕他的提議。她握好了剪刀,抬手將刀尖對準了他的瀏海。

喀嚓幾聲白毛落地,她實在是沒在客氣的,很乾脆很俐落的為鶴丸剪出了一個狗啃般難看的瀏海——可能比他為她剪的還難看。她端詳了幾秒沒忍住笑出聲,還極為貼心的為他拿來了桌上擱著的桌鏡,讓他能夠好好的欣賞他的新髮型。

幾乎是眼神接觸到鏡子的同時他就爆笑出聲,髮絲被剪得參差不齊,沿著他蒼白的額頭翹了一圈,像是冬衣外套帽子上鑲的那圈毛毛。
實在太滑稽她伸出手摸了摸他坦露出來的額心及那些白白的軟毛毛。
「……更像鶴了。」她笑著說。

啊,笑了。他心底鬆口氣,面上卻不顯。
「鶴的毛才沒有像這樣翹,又不是換毛到一半的崽子。」
「我是說,一樣禿。丹頂鶴頭頂那塊沒有毛吧!我等等就拿口紅幫你塗色……」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靠鶴丸國永你幹嘛不要惱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鶴不是狗!」
「我禿了我變強了我不當鶴了!」

槽點過於密集。
偷偷擔心偷偷跟過來的伊達組不約而同的在心裡吐槽。

發表留言

這個網站採用 Akismet 服務減少垃圾留言。進一步了解 Akismet 如何處理網站訪客的留言資料